太太怀孕了，得到了一张免费孕照体验券，我们很高兴，兴冲冲地跑去拍照，自此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对于“免费孕照”的路数，我们是有心理准备的，无非是先拍一百来张，除了免费送的几张照片外，其他需要付费。因此在选照片的那天，我和太太先商量好，最多花个几百块钱，坚决不当“大冤种”。

(资料图片)

可没想到这家拍照水平还真不错，我们照片已经删到手软，最后还是花了小几千。选片小妹看上去有些失落，因为她原本推荐的套餐价格已经破万。直到临行前，小妹还在努力介绍另一款产品，0到18岁摄影服务，可以从小拍到大，成年后孩子可以自己赚钱来拍，产品周期之长赶上人寿保险，令我们瞠目结舌。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结果没过几天，我们又收到一张免费浦江游船券，名曰“孕妇福利”。太太兴冲冲地拉着我去玩，但我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上了游轮，果然被料中。一家母婴企业找来了一群友商包下游船。免费浦江游览，其实就是一场母婴产品推销会。

于是，一群“大肚皮”和她们一脸懵圈老公们，被安排在船舱里听广告。而有了之前教训的我们，则跑去甲板吹江风，算好推销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最终，我们啥也没买，但也领到了一份礼物。回去打开一看，又是婴儿摄影免费体验券。

看到“免费”二字，我一阵晕眩，感觉这辈子从此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以想象，若是去了之后，还有免费早教体验券、免费少儿绘画体验券、免费舞蹈班体验券……如同陷入莫比乌斯带，套路接套路，无穷尽也。

但转念一想，我好像也没啥好抱怨的，人家也是明码标价、自愿买卖，只要我们意志坚定，完全可以“薅免费券羊毛”。可惜我们做不到，估计再去几次，就要开始给还未出生的孩子挑选养老院了。

后来，我把这几天的奇幻经历，和一对还没生娃的小夫妻分享。姑娘听了大惊失色：“妈呀，还可以这样？”然后扭头和丈夫说：“我们还是不生了吧？”我想，这就是我觉得这事别扭的原因所在。

都说要给孩子减负，但现在更需要减负的其实是家长。让他们在生育孩子的第一刻起就被套路包围，对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是不是有些不太“友好”？

李一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