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博物馆为何不给你看宝贝?

日期:2023-08-01 11:39:50 来源:互联网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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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毕加索《Nature morte aux tulipes》,布面油画,130×97cm,1932年

偌大一座博物馆,数层仓库内,有海量的作品未曾展示过。我们所能欣赏到的艺术只是馆藏的千分之一,而不可计数的珍宝在岁月流逝中已经蒙尘。面对如此遗憾,博物馆为何无法公开其馆藏?又有何革新之法?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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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天日的命运

对于毕加索为何是天才这一问题,人们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两个答案。一是他在绘画领域石破天惊的变革;二则是他巨大的创作量。据统计,其作总计近3.7万件,包括油画1885幅、素描7089幅、版画两万幅……而他晚年“玩”起陶艺也很认真,近4000件作品便是佐证。平均下来,毕加索一天至少可以完成一件作品,如此高效与创新能力,无愧“天才”二字。

然而,我们能够观赏到的、市面流通的毕加索作品,相比其海量创作仅是“沧海一粟”。这位大师大部分作品都被藏于博物馆的保险库里,极少示众、明珠蒙尘。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便永久收藏了其1221件作品,而参观者仅能欣赏到其中24件。这对于爱好者而言不可谓不遗憾。

图1:毕加索《Le Repos (Marie-Thérèse Walter)》,布面油画,27.3×46.3cm,1932年
图2:毕加索《Visage No.54》,陶器作品,釉面烤漆陶瓷板,25.7×25.7cm,1963年

毕加索已经如此,其他艺术家只有更甚。譬如席勒对人体形态的描绘曾一度影响表现主义运动,尽管有七家博物馆收藏了其53幅相关作品,但无一对此进行展示。

并且,人们往往所见也仅有艺术家单一媒介的作品,但涉猎的诸多领域才构成了其完整职业生涯。此类不够受观者重视的作品,通常以研究流派或艺术家生涯为目的收藏于博物馆,公开的需求自然变弱。

图1:埃贡·席勒《红衣主教和修女(爱抚)》,油画,52.8×46.5cm,1912年

图2:丢勒《年轻的野兔》(Young Hare),水彩与体彩,25.1×22.6cm,1502年

博物馆拥有不展示的艺术品本质上并无错,且线下展示的作品常需要不同程度的干预以延长其“寿命”,“不见天日”便是其中之一。

譬如,丢勒所作、被誉为“维也纳非官方吉祥物”的《年轻的野兔》就并不经常面世。每展出三个月,该作便需在湿度低于50%的黑暗中存储五年,令纸张得到充分休息。近十年里,它仅短暂亮相过两次。而人们熟悉的《清明上河图》同样也是五年一展,展期仅有短短一个月。

拥有180万件藏品的故宫博物院更是“难以公开”馆藏的个中代表。不仅线下所见寥寥,人们在翻阅其官网时,犹觉得藏品图片“糊”、清晰度不高,未能尽兴。

这并非故宫博物院“敝帚自珍”,而是源于该馆大多文物镶嵌于各个建筑内。远观尚可,近距离欣赏或移动则会对文物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数字化馆藏的清晰度也由此受限。所谓“不公开”,实则内有苦衷。

图1: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局部),绢本设色,24.8×528cm,北宋

图2: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局部),绢本设色,28.7×335.5cm,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图3:钱选《山居图》(局部),纸本设色,26.5×111.6cm,元,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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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馆藏,众望所归?

博物馆藏品曾长期是一个“谜”。除常设展览与临时展览外,艺术爱好者几乎无缘欣赏到博物馆的其他馆藏。事实上,大多数博物馆平均只能展示其馆藏的5%。数据显示,泰特美术馆展示了大约20%的永久藏品、美国惠特尼博物馆为10%、卢浮宫为8%、古根海姆则仅有3%……

而为弥补线下展出受限的缺憾,英美两国在本世纪先后兴起了“Art for All”(人人享有艺术)与“Open GLAM”(开放的魅力)的运动,以促进博物馆公开藏品,供网络用户免费重复使用、修改和共享作品。

2017年,以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为首的一众机构逐渐推出线上藏品共享;而继疫情席卷全球后,线下展览举办受限,各大艺术机构于线上公开藏品已为主流。这无疑给予了艺术爱好者非凡的体验。

图1:Art for All运动官网

图2:Wikidata调查显示,Open GLAM开放获取政策和实践实例主要集中于欧美国家,2018年

线上公开馆藏的确给予了博物馆高点击量与“经济效益”。比如,Open GLAM的一个关键原则便是公共领域中的作品一旦数字化,就应留在公共领域。这相当于将此类艺术品图像版权开放,将“权利”给予大众。

即便这至今仍是法律的模糊地带且博物馆此前很难从中获得显著利润,但当从博物馆获取艺术品图像困难且昂贵时,或购买画册或“盗图”,人们会通过各种其他渠道寻得未曾公布的作品,如此博物馆损失的钱会比开放图像许可“损失”更多。相较而言,博物馆“让利”却获名,不失为好事一桩。

而无论线下展示还是数字化馆藏,究其根本则是艺术的公共价值越发无法被忽略。基于博物馆的艺术教育与非盈利目的,收藏如此多的艺术品,谁应因此受益?答案显而易见。

拉斐尔·圣齐奥《西斯廷圣母》(The Sistine Madonna),布面油画,265×196cm,15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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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之光

回到海量藏品长期难以展出的“痛点”。此非展馆所愿,况且保存与修复也是一笔巨额投入。疫情期间,面对锐减的客流量导致的财政赤字,不少博物馆甚至不得不考虑出售藏品以维持生存。然而,变卖藏品虽能解决短期问题,引发的争议却足以将博物馆拉下“神坛”。

美国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Baltimore Museum of Art)在疫情期间便决定通过售卖包括安迪·沃霍尔所作《最后的晚餐》在内的三件馆藏画作以筹集资金度过难关。此事一经提出便引起多方激烈争论。有反对者甚至认为博物馆决定过程缺乏透明度,并质疑其动机是受经济利益的驱使,导致变卖一事无疾而终。

图1: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
图2:安迪·沃霍尔《最后的晚餐》,丝网印刷,1986年

图3:克利福特·斯蒂尔《1957-G》,油画,275×234.3cm,1957年

图4:布莱斯·马登《3》,油画,213.4×152.4cm,1987-1988年

拥有海量的收藏与无法违背的法律或“道德”,博物馆生存已是不易,公开馆藏更是遥不可期。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面对如此状况,业界内有何革新之法?

此前,我们在文章在鹿特丹流量第一的博物馆,如何边开车边看展?中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Depot Boijmans Van Beuningen)进行过报道。这是全球首家完全向公众开放馆藏的机构,亦代表了一次史无前例的革新:该仓库会为公众解锁其储藏室,99%的藏品将如数现世,包括梵·高、达利在内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作品终于能够“浮出水面”。观者可预约观看馆内15万余件作品,跳脱时空的枷锁,所谓“化腐朽为神奇”不过如此。
图1: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Depot Boijmans Van Beuningen)

图2: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公共艺术仓库官网

而在2007年,另一个特例也诞生了:日本国立新美术馆于东京开馆。该馆为建筑师黑川纪章生前设计的最后一座美术馆,建筑外墙呈水蓝色波浪状,内部亦如海岸般流动起伏,电影《你的名字》便曾取景于此。

有趣的是,国立新美术馆内无馆藏,相较常设展览,该馆着重于举办巡回艺展以及艺术家座谈和工作坊,每年逾80场展览。这有效促进了机构间艺术品流通,“无馆藏”等同于更多富裕的空间与时间,亦为美术馆带来更高“兼容性”。

图1:日本国立新美术馆(The National Art Center, Tokyo)
图2:电影《你的名字》,截图,2016年
图3:日本国立新美术馆正在举办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品展览“西方绘画500年”和艺术家达

明安·赫斯特个展“Cherry Blossoms”。

以上两馆的变通之法皆为固于藏品的博物馆带来了“一线之光”。在适当的保存技术下,将藏品悉数展出,用之于公,不失为一良策;将“不见天日”的藏品借出、使之流通,更是能令多方受益的方法。

此外,我们在艺术家能当策展人吗?一文中提到,不少博物馆已将策展权力交付艺术家。当他们从“不见天日”的馆藏中挑选作品进行策展后,藏品不仅得到“曝光”,艺术家也得以跨界。这亦是变通方式之一。
彼得·菲茨利(Peter Fischli)《如果一切皆是雕塑,为什么还要创作雕塑?》(If Everything Is Sculpture Why Make Sculpture?),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艺术家之选”项目,2018年

后疫情时代,尽管线下参观逐渐回归日常,但线上浏览的习惯已然不可逆转。无论以何种方式,公开馆藏已是大势所趋。只有存于世人眼中,作品才能真正发挥其价值。想必哪怕潇洒如毕加索,亦不甘其作尘封的宿命。你希望博物馆公开藏品吗?欢迎留言分享。

编辑、文于明祎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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